
1980年代的江南小城,空气里飘着樟木箱和缝纫机油的味道,服装厂“厂花”林小满的日子,像她踩了多年的蝴蝶牌缝纫机,规律得能数出针脚——直到一纸婚约,把她从车间推到了退伍军人王霆面前。
王霆是部队里回来的“冷面阎王”,眉峰蹙着霜,话比他军装上的风纪扣还少,可没人知道,他手心的温度比灶膛还烫:漏雨的屋顶,他趁夜爬上去补好,留下一句“以后不用接盆”;车间大姐嚼她舌根,他拎着军绿色挎包站在门口,目光扫过,整个车间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缝纫机的咔嗒声。
起初林小满怕他,怕他沉默里的锋利,可日子久了,她发现他的温柔都藏在柴米油盐里:她加班晚归,巷口总有他像树一样杵着的身影;她为设计稿熬红眼,他从部队翻出本泛黄的《服装剪裁手册》,扉页上还沾着点墨,写着“给你参考”;就连她随口嘟囔想吃城西的糖炒栗子,他第二天凌晨五点就排着队买回来,手心被烫得通红,却把栗子剥好递到她嘴边,只说“趁热”。
没有甜言蜜语,他却把日子过成了诗:她的蓝布工作服总被他熨得没有一丝褶皱,退伍费的大半都给她换了台新缝纫机;她吵着要学骑自行车,他笨拙地在后面扶着车架,一路跟着她歪歪扭扭骑到巷口,看她稳了才笑着松手,手心里却攥着一把汗,八零年代的烟火里,“冷面”藏真心,软糯暖寒冬,这对夫妻从契约到心动,把平凡日子,过成了裹着蜜糖的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