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1980年的江南小镇,晨雾浸透青石板路,沈清禾背着褪色药箱穿过弄堂时,总见林远山倚在老槐树下等她——镇上最灵巧的少年,会用柳条编她想要的蝴蝶,把省下的糖纸夹进她的医书,他们是整个小镇都认定的青梅竹马,日子像檐下腌菜坛,永远带着安稳的甜。
可那年冬天,一场山火烧塌了林家榨油坊,也烧碎了一切,流言说林远山为救工友,拆了公家木料,沈清禾攥着他塞的半块烤红薯,看着他背着“盗窃”污名消失在风雪里,她跪在雪地里求了三天,嗓子哭哑,只换来母亲一巴掌:“清禾,咱家惹不起!”
十年后,沈清禾成了县医院最年轻的“神医”,靠“银针渡厄”从“黄毛丫头”变成“沈一针”,可每个深夜,她都会摸出那叠泛黄糖纸——直到那天,急诊室送来浑身是血的病人,白布揭开,是林远山脸上狰狞的伤疤,紧闭眼睫下那颗熟悉的痣,他成了植物人,是为救落水工人被卷进机器,胸腔还卡着半片钢板,所有人都说“算了吧”,沈清禾却守在床前,把八零年代的苦药草熬成蜜,把旧时光的歌谣哼给他听:“远山,老槐树又开花了,你说过要带我去省城看医学院的……”当银针刺入昏睡的穴位,一滴泪滑落他眼角,记忆的碎片终于在时代浪潮里,拼出属于他们的“再续前缘”。